通常來說,討論和描繪精神失常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而涉及到兒童時,這個問題就更為複雜。
複雜的不僅是那些受其影響的人,還有那些處於監護人這一具有挑戰性地位的人。
很多時候,我們試圖用簡單的答案來彌補複雜的問題: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簡單地說,對於那些處於支援地位的人,通常是父母。
"好人"意味著理解、同情、耐心和愛心。
然而,在現實世界中,我們有寬容,有時會反感父母,但有時我們也有深情。
但對於我們而言,父母他們是什麼?
好的還是壞的?
小曉
《小曉》是臺灣作家靳家驊的導演處女作,真實地描述了兒童多動症(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
小曉生活中的悲哀之處在於,每個人都一心想讓她變得和其他人一樣,而不是想辦法讓她做自己。
在影片中,五年級學生小曉(林品彤 飾)患有多動症,表現爲對其他孩子、老師和成人的敵意和反社會行為。
最重要的是,她與母親薇芳(陳意涵 飾)之間緊張。
母親薇芳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性,與小曉的班主任、香港人保羅(劉俊謙 飾)有戀情。
導演選擇透過這三個人物的視角來描繪兒童的不適,似乎涵蓋了與兒童互動時最常見的三個視角。
小曉是個聰明的孩子,但她自然難以想象自己的狀況"超出常規",因此也難以想象自己的行為為什麼要被調整。
爲了治療她的疾病,她不得不嚴格按照母親說的做,比如按時吃藥。
但她並不領情,她對母親的態度一直是拒絕或蔑視。
相反,她希望能見到父親,雖然父親總是不在身邊。
但在孩子看來,父親的不關心就是對她的接納,是她在別處找不到的對自己狀況的一種順從。
爲了照顧有特殊需要的女兒,薇芳犧牲了自己的鋼琴家職業。
她既想接近小曉,又因不斷遭到她的拒絕而感到不耐煩。
唯一能與小曉建立建設性對話的人是真正善良的保羅,他充當了女孩的代理父親,但小曉始終無法完全接受他。
保羅隨後啟動了一項秘密計劃:同學們只要對小曉好,就可以得到貼紙。
但該計劃在很大程度上適得其反,因為同學們覺得小曉發脾氣很有趣,所以會挑釁她。
而在老師在場時又會對她表現得很友好。
學校也沒有試圖為小曉做出一些調整,而只是強迫她和其他人一模一樣。
三人在一次露營旅行中,保羅建議她去抓一隻青蛙,儘管小曉對青蛙很著迷,她還是拒絕了這個想法。
她不想讓青蛙被困在瓶子裡,後來她試圖從籠子裡放出一隻貓頭鷹,這象徵着她自己渴望自由做自己。
被學校停學後,她心碎地告訴母親,她之所以想呆在家裏,是因為她不想再吃藥。
但是,母親微芳也有自己的問題,她也被困住了。
她的丈夫已經在國外生活了一段時間,他們的婚姻顯然已經走到盡頭,而她卻在努力與小曉建立感情。
並且沒有能力滿足她的需求。
也許在某種程度上,她為自己沒有達到其他母親所宣稱的中產階級理想而感到羞愧。
她甚至可能會怨恨保羅把她困在一個令人不滿的家庭安排中,但又因為小曉並不真的想和她玩,而是更喜歡她的父親或保羅而感到沮喪。
我們還看到她在情緒上的掙扎,有時她會因為小曉做錯了事或闖了禍而打她耳光或對她大喊大叫。
她與保羅的戀情可能只是一種逃避現實的幻想,但保羅似乎很認真地對待這件事,並在小曉父親缺席的情況下提供了一種積極的父愛。
儘管如此,令人不安的是,她的朋友小山稱陳老師為 "保羅",並且對他的態度比看起來更友好。
這種聯絡似乎還是引起了一種奇怪的嫉妒。
當小曉試圖解救貓頭鷹時,她驚訝地發現貓頭鷹只是飛回了它的門廊,就像她和她的母親一樣被困在那裏,不再有任何逃跑的慾望。
這部結構簡單明瞭的影片在人物的共鳴和演員的表演中找到了自己的力量。
尤其是林品彤,她成功地塑造了"小曉"這個角色,這對於一個年紀尚輕的演員來說是一個要求極高的角色。
憑藉這個角色,她成爲了金馬獎最年輕的獲獎者,並將自己打造成了亞洲電影界最有前途的處女作演員之一。
總之,這部電影的真正優勢在於對母女關係的坦率刻畫,以及對難以啟齒的神經發育障礙的舞臺化意願。
影片克服了神聖化的父母和妖魔化的父母這種平庸的二元對立,採取了一種現實主義驅動的方法,這種真誠奇怪地幾乎是當代的禁忌。
事實上,將 "善良 "的人性與明顯的缺陷結合在一起的描述並不多見,尤其是在監護人的形象上。
因此,《小曉》克服了一種常見的簡單化,上演了一種矛盾的關係,也正因為如此,這種關係纔是真正真實的。
這部影片對多動症進行了坦率的分析,希望它能成為一座橋樑,讓人們能夠就如何與這種疾病共存進行現實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