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麥戈文執導的監獄劇《警與囚》首季精彩紛呈。
該劇對罪惡、暴力和監禁的壓迫性陳腐的嚴肅、堅定的審視,讓評論家和觀眾都為之著迷。
今天要介紹的是他的第二部作品。
他從男性監獄的經歷轉向一個與世隔絕、經常被忽視的世界:女子監獄中殘酷的現實和複雜的人性故事。
揭示了在那些無情的牆壁後面等待著他們的無數掙扎、系統性不公和悲劇。
《警與囚》第二季扣人心絃,核心是三個相互交織的人物,從女性的角度揭露了英國監獄制度的種種痛苦。
警與囚/煉獄/日日夜夜
奧拉是一個三個孩子的單身母親,因篡改電錶以緩解日益增加的經濟壓力這一相對無害的罪行而被監禁。
奧拉雖然飽受摧殘,但依然堅強。
然而,她醒來後的噩夢纔剛剛開始,因為她正努力克服在短暫的刑期期間可能失去孩子並被寄養的強烈恐懼。
當奧拉的孩子們終於獲准探監時,這位女演員對父母飽受折磨的渴望的刻畫,讓人心痛不已。
和奧拉一起登場的是年輕而冷嘲熱諷的凱爾西。
凱爾西是一名海洛因癮君子,自從上次入獄以來,毒癮就不斷擴散。
而她肩負著更重的負擔:她的毒販男友讓她意外懷孕。
當她糾結於是終止妊娠還是利用孩子的到來為自己謀取法律利益時,凱爾西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生存的十字路口。
最後,還有阿比,雖然最初沒有提供關於她實際犯罪的細節,但隨著劇情的發展,我們瞭解到她被深深的悲傷和內疚所困擾。
隨著她痛苦的背景故事逐漸揭開,她的道路與奧拉和凱爾西的道路以深刻而感人的方式驚人地交織在一起。
她們身陷不同的艱辛,卻又有著天生的姐妹情誼,她們交織著失落、遺憾和一絲希望的旅程,構成了一幅灼熱而又令人同情的女性監禁最生動、最無情的寫照。
如果說朱迪-惠特克賦予了她一種普通母親和普通女人的特質。
那麼貝拉·拉姆齊則扮演了既讓人恐懼又讓人振奮的凱爾西,她是一個吸毒成癮的青少年,在自我毀滅和最微弱的救贖之間徘徊。
拉姆齊對人物的刻畫在技術上令人驚歎,透過言行舉止和臺詞傳達,凱爾西被困擾的絕望,如此真實,讓人彷彿看到這位年輕女孩的生活在眼前崩塌。
然而,在堅強的外表下隱藏著驚人的脆弱,拉姆齊將這種脆弱視為一種反抗的超能力,慢慢地讓希望的曙光突破她的防線,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多層次轉變。
艾比表面上享有特權,如今卻被社會排斥,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無聲的譴責,而勞倫斯則擁有莊嚴的權威和令人著迷的疏離感。
對於奧拉和其他人來說,即使是因經濟困難而犯下的最輕微的罪行,也會被嚴厲地從孩子生活中剔除。
我們目睹了制度的殘酷侮辱,它更關心懲罰性判決,而不是維護家庭的神聖性。
相反,凱爾西的經歷同樣重要,揭示了毒癮、犯罪和一些墮落女性仍然堅持的毀滅性妄想之間的交集。
在她的案例中,她巧妙地利用懷孕來獲得司法寬大處理。
拉姆齊驚人的脆弱性掩蓋了一種隱藏的天真,一個被環境所拋棄的年輕女性現在把自己的孩子當作司法談判的籌碼。
同樣令人痛心的是,這些被監禁的女性在各個方面都被剝奪了尊嚴,從缺乏基本的衛生用品到因官僚機構僵化而與親人分離。
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物質享受,也被當做是制度給予的獎勵,因為這個制度將囚犯視為非人類的統計數據,而不是努力救贖的個人。
該劇的視覺美學也讓觀眾沉浸在一個未經修飾的監獄微觀世界中,導演將的鏡頭徘徊在狹窄、單調的監獄中,帶有近乎偷窺的親密感,簡樸的手持取景放大了令人窒息的倦怠和心理壓力。
影片的視覺效果經過精心設計,幾乎像紀錄片一樣,嚴酷地描繪了這些人物的整個世界,包括骯髒的生活條件和陰鬱的風景。
從骯髒的營房式公共宿舍到冰冷的單獨監禁的磚房,製作設計讓每一幀畫面都充滿了明顯的制度化痛苦和非人性化的感覺。
這種毫不掩飾的真實感延伸到出色的音效設計,從聽覺上將觀眾帶入被監禁的刺耳、嘈雜的深淵。
口頭對抗的迴響漸強、基礎設施吱吱作響的喧囂和工業嗡嗡聲融合成一種超越單純背景氛圍的恐怖氛圍,這是一種聲音上的召喚,即監禁是千百種社會傷害造成的精神死亡。
第二季的精彩之處在於,編劇以毫不動搖的誠實作為戲劇工具和號召同情的號角。
這打破了人們對監獄工業綜合體拋棄的非人化人群的先入之見。
從尖銳的社會政治評論到精妙的人物塑造,他們的劇本設定了一個極高的標準,而同樣出色的團隊在每一個方面都超越了這一標準。
朱迪·惠特克、貝拉·拉姆齊和塔瑪拉·勞倫斯不僅僅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她們還生動地展現了她們痛苦生活中的每一個心理、情感和精神層面。
這是一場將真實與毀滅性的脆弱融合在一起的大師級表演,人們只需目睹惠特克發出的原始尖叫聲,就能感受到母親的痛苦。
這是一部充滿創造力的鉅作,毫不留情地揭露了英國刑事司法體系中隱含的腐敗。
它是一座充滿同情心的故事燈塔,從苦難的戰壕中將人性綻放出來。
這是一部不可或缺、令人崇高的戲劇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