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探索編輯部
1990年,年輕的唐志軍以宇宙探索雜誌編輯的身份接受記者採訪,講述他所痴迷尋找外星人文明。
30年後,中年唐志軍以宇宙探索雜誌主編的身份接待了阿波羅太陽能公司王總。
只不過30年前雜誌風靡一時,30年後雜誌已無人問津。
但唐志軍的追求卻始終沒變,他依然珍藏著老舊的蓋革計數器和老舊的宇航服。
計數器接受到超自然訊號就會發出提示音,宇航服則是爲了以後能有機會進外星飛碟倉。
王總過來考察,秦彩榮賣力為王總介紹,畢竟要想雜誌社繼續撐住,爭取王總的贊助就非常重要。
為此,秦彩榮還慫恿唐志軍穿上宇航服跟王總合影。
可宇航服能穿上卻脫不了。
眼看唐志軍就快被憋死了,秦彩榮只好叫來消防員,強行把頭盔割下了。
經此事件,唐志軍撿回一條命,王總的贊助卻泡湯了。
醒來的唐志軍依然不忘初心。
他認為電視上的雪花點其實是連線宇宙訊號的埠,再把按摩器和電視機相連,人腦就能感受到那些訊號。
他生活清苦,吃的只是最基本的青菜、麪條,加一點油鹽,吃完後上班。
雜誌社裡沒什麼事幹,他就常去精神病院。
在他看來,精神病人的腦部結構與常人不同,應該可以接收到普通人無法讀取的外星訊號。
秦彩榮對此不以為然,說他連地球上的事都整不明白,還整天尋思宇宙外星人。
要是外星人真來了,那也肯定是來搶銀行、搶石油的,地球都被搶光了,那他不就成大漢奸了?
唐志軍卻說,既然外星人能來,那外星人的科技水平和道德水平也一定比地球人高。
秦彩榮覺得沒人能受得了躺志軍,所以老婆跟他離婚也正常。
不久,唐志軍的電視機連雪花點也沒有了,他認為這不是電視機壞了,而是宇宙中有大事發生。
透過廣泛的網路搜尋,他找到一個私人釋出的帖子,名為"鳥燒窩驚現奇異天像"。
帖子上附有一段白光降落的影片和一些石獅的照片。
在多方證據的佐證下,唐志軍推測一定有來自外太空的訊息了。
之後,電視機的雪花店重新出現。
編輯部隔壁開了一家吵鬧的音樂培訓班,唐志軍乾脆把雜誌社的牌匾摘了,再把壞掉的宇航服賣給一個窮劇組。
然後他帶著賣得的2000多塊錢,還有社裏的秦彩榮以及同爲外星人愛好者的朋友那日蘇,一起踏上從北京到成都的尋找外星人之路。
在那日蘇看來,滿世界找外星人是一件很酷的事。
除此以外,他的另一個愛好就是喝酒。
到成都後,那日蘇又介紹了一位新成員:曉曉。
她才22歲,對UFO很感興趣。
一路舟車勞頓,他們終於找到奇異天下的發帖人肖全旺。
肖全旺說:"他拍到的白光降落在鳥燒窩村,接著有人看見石獅嘴裏的白球開始發光,獅子身邊還沾了個發光的小人,獅子就把發光的球從嘴裏吐出來給了發光的人"。
當地人都說這是菩薩下凡。
說完,肖全旺又提到一間密室。
幾年前的一天夜裏,一個大火球落在他家地裏,接著飛船墜毀,一個外星人趴在門上,臨死前委託給他一件事。
他把外星人的屍體儲存在冰櫃裡,想看得先交520塊錢。
聽到這裏,秦彩榮拉著唐治軍就走,但唐治軍還是堅持交錢,然後他就看到了躺在冰櫃裡的矽膠外星人。
接著,肖全旺把他口中"外星人"的骨頭送給了有緣人唐志軍。
然後去鳥燒窩找到傳言中的石獅子。
獅子口中的石球原本是拿不出來的,可現在獅嘴完好,石球卻不見了。
於是獅嘴裏便塞滿了迷信之人用來祈福的錢。
村民們都說,那天就看到一個發光的球,旁邊一個閃光的小人,但看不清是什麼人。
石獅立在一戶村民家門口,據說戶主叫孫二條,在石材廠打工,兒子叫孫一通,父子倆相依為命。
後來父親被落下的石頭砸死了,老闆沒錢賠就賠了對石獅子。
村裏還有頭拉磨的驢,原來怎麼都不走,後來想個辦法在驢前面掉過胡蘿蔔,驢就肯走了。
異象發生那天,這頭驢也不見了。
唐志軍一路走訪去找孫一通,其他人也都跟著。
孫一通是低保戶,村裏照顧他,給他安排在廣播站領點補貼。
這是個頭頂大鍋的年輕人,父親死後,他已獨居了700多天。
他家的電視機上播滿雪花點,問他電視是不是壞了,他說沒有壞,就是異象。
那晚過後,電視只是不表演了。
唐志軍問,那晚在雪花裡還看到了什麼?
孫一通想了想:"示意大概就是麻花這感吧"。
這時,他一直隨身攜帶的蓋革計數器忽然鳴叫起來,接著孫一通暈了過去。
大家趕緊把孫一通擡回家,從蓋格計數器的反應來看,頭部訊號最強。
這時,一個大鬍子男人走過來,他頭戴寫著隕石獵人的帽子。
他跟唐志軍打招呼,又說:"沒在這裏,沒在這裏"。
說完,大鬍子就開著輛玩具車走了。
孫一通隨後也醒了。
唐志軍繼續提問,孫一通表示只能跟他一個人說。
秦彩榮不客氣的評價神經病。
唐志軍事後總結說,孫一通經常暈倒,他頭頂大鍋是爲了保護頭部。
另外,有個地球外的生命體一直給他發信號,讓他去一個地方把獅子裡的石球取回來,但是去哪取他不知道。
如果他不去,頭就會一直疼。
他知道什麼時候去,就是當獅子身上落滿麻雀。
等麻雀的日子,大家就住在孫一通家。
孫一通每天上班,他家的書只有一本清華字典,他從小對宇宙探索感興趣,覺得遠處的亮光就是飛碟。
他把這事告訴爸爸,爸爸第二天就帶他去配了眼鏡,他這纔看清。
原來遠處的亮光是廣告燈。
後來爸媽離婚了。
她問媽媽:"爸爸去哪兒了"?
媽媽說:"被你看到的飛碟抓走了"。
唐志軍負責做飯,那日蘇則整天喝酒。
在大家留住村中的第35天那日,蘇喝醉了,隨手把米粒灑在石獅子身上。
接著,天上發生了500年一遇的日全食,村裏突然一片漆黑。
唐志軍到處尋找孫一通,最後發現孫一通正閉眼站在院子裡一動不動,蓋格計數器又開始鳴叫。
孫一通讓大家把眼睛閉上,等他們再次睜開眼是已經是白天,並且石獅上落滿了麻雀。
他們意識到這是該出發的預兆。
秦彩榮也在抱怨中跟隨眾人一塊上路,方向由孫一通指示,因為只有他能感覺到該去哪裏取回石球。
他們一行人千辛萬苦的穿過城鎮和山野,最後來到一座荒山。
第二天,他們在山上遇到一對拍婚紗照的新婚夫婦,因為天氣原因,婚紗照拍砸了。
大家湊一塊抱怨了一陣,攝影師忽然說:"這個有感覺,拍張合照吧"。
說完,攝影師把所有人攏進鏡頭,咔嚓拍了一張。
拍完以後,唐志軍就和新婚夫婦分開了。
這時,唐志軍忽然發現一直站在大石頂上的孫一通不見了。
大家到處尋找孫一通,最後找到一個無人的石材廠,裡面只有一條狗。
計數器又開始鳴叫,唐志軍正要往前找,秦彩榮卻大叫起來,她被那狗咬住了。
那日蘇趕緊揮動大腿骨把狗哄高興了。
危機解除,負傷的秦彩榮卻哭著不想再走了。
唐志軍思考了一夜,第二天,他讓其他人就地留下等待救援,他自己則帶著計數器繼續上山。
荒山南行,唐志軍沒捨得吃包裡的最後三個土豆,而是從地上採了一個大蘑菇,在山洞裏過了一夜。
第二天,唐志軍在河灘邊發現了一頭驢,驢的腦袋前面掉著個胡蘿蔔。
他騎上驢背,舉起那根胡蘿蔔,驢便跑起來,帶他渡過河灘。
一路往上,氣溫越來越低,他在薄雪下發現了大鬍子的紅帽子。
再往前不遠,只見地上落著個封閉的鐵皮箱。
他大叫孫一通的名字,艙中沒有迴應,他在艙外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只見艙門開啟,孫一通站在面前。
孫一通說:"他前天去尿尿了,回來大家都不在了,還以為大家跟新郎新娘吃酒去了"。
孫一通拿著變長的大腿骨,他說是一個猴子給他的。
隨後,孫一通繼續往前走,把唐志軍帶到一個山洞,洞裡有一些雙螺旋結構的壁畫。
就像孫一通在雪花點裏看到的圖案一樣。
孫一通生火烤土豆,但3個土豆不夠分。
唐志軍就掏出一個大蘑菇,孫一通認為蘑菇不能吃。
但唐志軍說我已經吃了一個了。
孫一通問他有啥感覺沒。
接著,唐志軍開始嘔吐,覺得自己快死了。
孫一通說:"吐都吐出來了,死不了的"。
孫一通接著說:"其實我不來取石頭的,我是來舌頭的,這個石頭本身就是從這兒挖起走的"。
孫一通拿出一個石球,正是石獅嘴裏的那個,不過已經損壞了。
唐志軍明白了,村民所說的發光小人其實就是孫一通。
孫一通繼續說:"我是收到訊號喊我把這個石頭送到這兒來"。
唐志軍問到你們見面的時候,如果你們能溝通的話,你能不能幫我那我問他一個問題。
我女兒她自殺的那天那個凌晨,她給我發了一條短訊息。
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就是我當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我,現在也不知道。
這個問題就是:"我們人類存在在這個宇宙裡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孫一通說:"如果他們也不曉得呢?或者說如果他們那麼遠過來,也是爲了問我們這個問題呢"?
唐志軍一覺醒來,孫一通又不見了。
唐志軍到處尋找,忽然在洞口處看到一個頭頂鐵鍋的影子,旁邊飄著個石球,眼看就像個外星人。
那是孫一通。
他又開始唸詩,接著很多麻雀從洞中飛出,全部環繞在孫一通周圍。
孫一通走了,地上只留下一口鍋。
唐志軍愣了半天,忽然咧嘴笑起來。
一個月後,唐志軍回到北京,關閉了雜誌社,並參加了侄兒的婚禮。
他在祝詞中說:
一個月前,我做了一個夢,我和一個朋友在山洞裏麵被一群麻雀帶著飛出了大氣層,周圍一片黑暗。
朋友說,這就是宇宙的盡頭。
他要繼續往前走,而我就只能到這兒了,我只好轉身,可當我轉過身之後,我看到的是整個宇宙的輪廓。
其實我們人類一直沒有弄明白這宇宙是為什麼而存在,我們人類又是為什麼而存在的。
可是,就在那一刻,那個輪廓讓我覺得我好像找到了答案。
不在外太空,不在宇宙深處,而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體。
原來我們每個人既是存在的謎題,也是這個謎題的答案。
後來我就把我看到的宇宙的樣子印在了我工作的雜誌社就刊前最後一期的封面上。
那個輪廓讓我覺得如果宇就是一首詩的話,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組成這首詩的一個個文字,我們繁衍不息,彼此相愛。
然後我們這一個個的字就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句子,這首詩就能一直寫下去。
當這首詩寫的足夠長,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在這首宇宙之詩裡讀懂我們存在的意義。
後來,唐志軍為女兒寫了首詩,他想把詩念出來,可對著寫詩的本子,他卻第一次泣不成聲.......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