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新作中,77 歲的北野武不僅再次展示了他對電影的獨特理解。
還透過一場顛覆性的敘事,將喜劇和暴力結合得恰到好處。
影片的奇特之處,不僅在於它如何將暴力轉化為荒誕的笑點,更在於北野如何透過兩個看似相同但極具對比的部分。
他把暴力和幽默巧妙地交織在一起,創造出全新的電影語言。
破碎的憤怒
故事以兩部分展開,表面上似乎只是一個犯罪驚悚片,講述了"老鼠先生"這個身經百戰的殺手如何在困境中掙扎求生。
開篇,我們見到了被警方逼迫的僱傭殺手:老鼠,一名冷血的殺手。
他習慣性地冷靜、果斷,在任務中游刃有餘。
某次行動失敗後,老鼠被迫臥底進入一個黑幫組織。
這裏的故事充滿了暴力和懸疑。
但北野武透過熟悉的黑幫題材和角色,巧妙地將荒誕與幽默埋入其中,讓觀眾時不時忍俊不禁。
影片的前半部分,充斥著暴力與緊張的氣氛。
但後半部分老鼠先生從一個徹底被壓迫的角色轉變成了一個臨危不亂的臥底。
北野讓這個角色帶著一種幽默的方式表現暴力。
比如他透過一場低階的打鬥來"成功"地融入黑幫。
這一情節不僅強化了荒誕感,還讓觀眾意識到,北野正是想要玩弄那些我們熟知的電影套路,注入自己對現實的荒謬解讀。
然而,接下來的部分就完全讓觀眾大跌眼鏡。
當影片劇情重新開始時,黑幫的故事以一種極為滑稽的方式重現。
熟悉的場景被重新演繹成鬧劇,暴力的動作轉變為令人捧腹大笑的幽默。
老鼠再一次執行任務時,周圍的環境和他一貫冷靜的形象都被徹底顛覆,暴力變得毫無威脅感,甚至帶有荒謬的幽默感。
北野透過這樣一場暴力的鬧劇,達到了他所擅長的效果:讓暴力和幽默之間的邊界變得模糊。
觀眾在意想不到的時刻突然爆笑,愚蠢與聰明、悲傷與歡樂交替呈現,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在這個場景中,北野武的才華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讓暴力從最初的殘酷變得沒有實際的威脅,逐漸演繹成喜劇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每一場緊張的追逐都在被他巧妙地"滑稽化",從摔倒到打鬥,再到最後不可避免的死法,都成了讓人笑到前仰後合的段落。
這種轉換不僅是一種情節上的幽默,更是北野對觀眾認知的挑戰,他迫使我們重新審視自己對暴力和幽默的傳統觀念。
從頭到尾,北野武都在玩弄和解構經典電影元素。
他不只是拍攝一部犯罪片,而是以其獨特的方式,提出了"喜劇的暴力"這一命題。
影片中的每一場戲都充滿了諷刺和荒謬,似乎在說:現實中的暴力也許遠比我們在電影中看到的更加荒唐。
而且北野將這一荒誕情節反覆演繹,形成一種"重複的荒誕",每次的出現都讓觀眾既熟悉又感到新奇。
這些看似重複的橋段不斷透過幽默的方式突破我們的期待。
暴力場面並沒有被完全去除,而是被重新設計成令人發笑的段子,暴力行為的實際效果被稀釋,最終呈現出一種完全不同的美學。
它讓我們笑,也讓我們在笑過之後感到一絲不安,彷彿在提醒我們,暴力在幽默背後有著不可忽視的深刻寓意。
這部電影不僅僅是一場視覺和情節上的娛樂,它也是北野對電影藝術的一次深刻反思。
在片中,他時常透過暫停、字幕或幽默的旁白,提醒觀眾不要過於拘泥於傳統的敘事框架。
這種自我反思的過程,使得《破碎的憤怒》不僅僅是一部簡單的喜劇,它是一場關於暴力、荒誕與幽默之間複雜關係的實驗。
在《破碎的憤怒》中,北野武再次展示了他那種對暴力與幽默無縫融合的獨到技藝。
透過重複的荒誕情節和令人捧腹的搞笑,他挑戰了觀眾對暴力、幽默、甚至是電影本身的認知。
這部電影,不僅讓人捧腹大笑,更讓人深思: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中,幽默是否能為暴力提供某種形式的解構?
北野武用他的藝術告訴我們,笑聲或許是面對黑暗時最強有力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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